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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多年前,就有人告訴我,人聲,超越任何樂器,是塵世絕美的天籟。

從來,我就找不到任何理由,去討厭,或痛恨任何一種音樂。只是,當自己當上了社長,總免不了去嫉妒其他社團那樣龐大的新生群與表演活力。
曾經,自咸陽到洛陽,這發源自秦地婉無義手中的樂器,隨著始皇的一統天下而發揚光大。我一直都相信秦箏有情,琴音有靈。四千年流轉的魂魄,會不斷的在他的土地上歌唱;百代的傳承,會在一抹一挑中永遠地活下去。可是,這浪漫的情思似乎不過是幻想罷了。

箏團只有少得可憐的幹部,社長還得一個個打電話請新生來上社課。求得來,是運氣;求不來,是命。小范老子說過:「不以物喜,不以己悲」。我呢,卻老隨著新生的來來去去而喜而悲。人來多了,我開心的以為箏團前景露出一絲曙光。但這個奢侈的妄想通常會在第二次社課,被空無一人的社窩粉碎。新生們來來去去,像穿花蝴蝶,雨打芭蕉。根本不知道能留住多少。電話打也不是,不打也不是。打多了,怕嚇到新生;不打,又擔心她們忘了有古箏社這回事。

「傷心秦漢經行處,宮闕萬間都做土」古箏,這個曾經風行一時,散發萬丈光華的名詞,如今卻像是一點將熄未滅的熒火。是我錯了?箏團錯了?還是時空推移下,古箏已經是沒落的孤芳,空谷的佳人了?

現在,我只要看到吉他社幾十人的社課,國樂社的擦弦組練,或是合唱團表演。那樣豐沛的人力,老讓我有想砸場的衝動。但是,我又如何能找出理由,去討厭任何一樣音樂呢?

我擔心,這樣的雨悲晴喜,這樣嫉妒的心,會讓我的琴音染上塵埃
我擔心,從我指間流出的音符已不再純潔,因為我居然痛恨人數比我們多的社團。
我不再是浪漫的天使
我不過是個自私的惡魔罷了......
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寫於11/7,聽完合唱團成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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